明日清晨
凯伽凯无差
欧布四周年纪念
各位好久不见
“嗤。”
“嘶——”一声几乎低不可闻的的划破皮肉的声响,凯看着自己的手指肌肉应声咧向两侧,一滴红色的液体顺着凯圆润的手指边缘滑下来,滴进一盆清水里。
看样子还是不对。凯闭着眼睛回忆着脑子里一片朦胧灰暗中唯一亮眼的红色,那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暗红。看来不是血的颜色,至少不是自己的血的颜色。
凯睁开眼睛,凝视着水盆里一点点晕开的红色,面无表情的甩甩手,胡乱的把手在洁白的毛巾上抹了抹,不顾上面留下不好清理的血渍,手里的刀具也被他随手放在水槽边。如果不是手指上咧开的伤口,简直都不能相信他给自己来了一下子。
凯不在乎这些,破伤风亦或是感染,哪怕是他把这只手砍下去也都无所谓,毕竟明天太阳升起,他又会是那个全须全尾儿的欧布奥特曼。
他是怎么知道的?当然是实践出真知啊。当年他绝望中冲着自己桡动脉来了一刀然后把自己泡在了浴缸里,等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依旧安安稳稳躺在床上,跟他前一天晚上吃了过量安眠药第二天醒过来的早上一模一样。
凯在床上躺了十分钟,直到阳光洒在他脸上,还是决定站起来做自己一直在做的事儿——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只不过去吃顿早饭,顺便见一个让他不爽的人。
打开衣柜,从一柜子西装里找到自己几乎瑟缩到角落里的可怜兮兮的皮衣穿好,把自己前一天晚上不知丢在哪里第二天还会准时在梳妆台上出现的钥匙钱包和手机塞进兜里,开门取出今天的报纸——这是一个叫伽古拉的人订的报纸,而在此之前,他大概与自己同居。
毕竟衣柜里比自己尺码小一号的衬衫,梳妆台上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耳钉和奇形怪状的香水瓶,厨房里非黑即白的咖啡盒子都不是自己的爱好,所以这些东西,大概就来自这个订报纸的男人。
这是凯询问了送报纸的马场龙次小哥得到的结论。凯也没有什么心思读这玩意儿,也都是随手一丢,反正即使把它团成团第二天它还会规规整整躺在自己的邮箱里。
虽然凯想不到自己会和这样讨厌的人同居。
出了门往右拐,掏出口琴边走边吹一首自己喜欢的曲子,等吹完,凯就站在了布莱克指挥官的黑星拉面店门口。按照凯的习惯点一份黑椒牛肉面,等吃完这碗作为早餐的面,慢慢呷口汤,那个跟他同居的陌生讨厌鬼就要来了。
没错,就是那个穿西装带耳钉喷香水订报纸十分烧包的抽烟喝酒烫头的男人。伽古拉,凯听布莱克指挥官这么叫他。
“大英雄不去拯救世界,在这儿当什么饭桶?”一只带着极简单的白金手链的手拍在他肩膀上。凯下意识摁住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向后一挥拳,却被身后的男人用小臂轻松格挡。没有下一步。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凯,二人同时甩开对方的桎梏,并排坐在一起等着那一人一份一模一样的早餐。
对于这场沉默的争端,布莱克指挥官甚至没有停下用白色擦碗巾擦拭盘子的手,只淡淡丢下一句:“要打出去打。”
凯知道自己不会和这个男人打架,而刚才的动作充其量是打情骂俏。至于不战斗的原因,与其说是他在光之国受到的关于五讲四美的教育,还不如说是与这个人熟悉到懒得动手。反正对方下一步做什么,出拳还是踢腿,用几分力,凯心里都有数,并且也清楚对方心里也有数。
真是个奇怪的人。凯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选择对他的冷嘲热讽中置若罔闻的坐下喝汤,毕竟如果哪天离开地球,这样好吃的东西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吃到了。
“我们的大英雄还失忆了!”凯抱着汤碗的手顿了顿,而伽古拉还在毫无眼色的继续:“怎么样,还分的清泰罗前辈和赛文前辈吗?别把自己仇人忘了啊,万一自己哪天被人宰了都不知道是谁干的。”
凯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扯过伽古拉的领带,拽狗链似的把他揪出闹市区,不知走了多远,来到城中村的一处废弃工地,才甩开几乎被自己扯断的伽古拉的领带。
“呦,大英雄不是失忆了吗?还这么记仇啊。”伽古拉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自己基本抢救无效的领带,也顺带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对作为无辜人员的我的粗暴态度倒是一点都没变啊。你这么暴力执法,光之国的各位前辈知道吗?”
“你既然知道我失忆,为什么不把我忘记的告诉我?”
“哈?你忘记的?我哪知道你忘记了什么?你之前不是对我说过之前的事你早就忘了吗?到底是从哪里开始算之前?”伽古拉靠在墙上,不顾自己黑色的西装蹭上一层薄薄的灰,任由墙投下的阴影挡住自己的表情,慢悠悠掰着自己的手指:“是因为你蠢害死娜塔莎之前?还是你失控重伤奈绪美的时候?”
凯的嘴里吐出一串不干不净的词汇,一把把伽古拉从墙上扯起来,几乎把他悬空着拎到自己对面的太阳下,如同对待恐惧阳光作恶多端的吸血鬼。
阳光下伽古拉酒红色的马甲粼粼的生辉。大概是太阳太亮了。凯感觉自己的头有点晕,手也松了松。
只是凯没想到,伽古拉一个成年男人,没了自己的支撑居然站不起来。
凯听见了似乎有什么东西带着破风声打着旋儿莽撞的冲进了自己面前男人的身体,又好像有什么温暖的东西喷溅到了自己的脸上。凯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看到伽古拉酒红色衬衫在阳光的照射下一瞬间晃出了不输太阳的光彩。凯抬起头看伽古拉瞬间失去神采的眼睛,突然觉得大概是伽古拉眼里的光芒出现了他身上弥漫而出、正以惊人的速度吞噬他灵魂的红色花朵里。而那花朵也正以它吞噬伽古拉灵魂的速度吞噬他的骨血。正得益于它寄主快速流逝的生命,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绽放,眨眼间溶解了凯面前这个站立不稳的男人。
伽古拉把自己的手掌横在凯眼前,恰到好处的挡住了凯的眼睛又不至于让他闭上眼睛。凯只记得伽古拉的手贴着自己的睫毛晃动两下,而后自己就被他沉甸甸的身体压倒在地动弹不得。
“盯着我的手心。”伽古拉的声音听起来几近哀求,凯却置若罔闻。凯觉得自己做了个曾经做过无数次的梦,大概闭上眼睡一觉就好了。
凯和最开始的那天一样,闭上了眼睛。
然而这一天,神使鬼差的,凯打开了报纸。
《城中村惊险男子尸体,疑中弹身亡》报纸上配着一张模糊不清的彩色图片,黑衣男子面朝地趴在地上。凯一目十行看了一遍,无非是怀疑被人仇杀,警方提醒市民出行小心,提供线索有奖励之类的。凯又向后翻了翻,无非是什么娱乐圈的分分合合,国际社会的撕逼和乱七八糟的广告等等等等
凯今天突然不想去吃早餐了,反正也不饿,干脆把报纸甩到一边,毫无睡意的翻了个身,想让自己继续睡下去。
在这个车水马龙的城市里,太阳照常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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